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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大選已經落幕,然而有些事依舊餘波蕩漾。
本來我已經不太關心過去的是是非非,然而方才上去一趟公行異言堂,
赫然發現一篇針對性非常高的討論文章「小孬孬!」,
http://pa.nccu.edu.tw/phpbb2/viewtopic.php?t=7958
又把我的思緒捲入這選舉的恩怨情仇當中。
 
有人說,政治不分是非對錯,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或朋友。
我不曉得這些話的實證性如何,唯一曉得的是它具有爭議性。
 
莊國榮擔任教育部主秘這半年多以來,惹出許多極具爭議的風波。
端以我的政治立場而言,實在只有一個「看不下去」可以形容。
 
這陣子他所作所為,完全落入一個二元仇恨對立的視野,
而這個視野在這次選舉結果當中被證明是被唾棄與不領情的。
我每在驚愕之餘,不斷反問自己:這是我所認識的莊老師嗎?
 
我大學修過他的行政法,碩一修過他的公共政策與社會正義,
行政法的具體內容已不復記憶,唯一記得老師對學生的關心,
他會舉很多例子來佐證法條精神,又喜歡用法律術語的「得」字,
讓人聽起來就像是一種獨特的口頭禪,很有味道。
 
碩一的公策與社會正義由莊老師與教育系鄭同僚老師合開,
鄭老師日前也作了一件讓人驚訝的舉動:入主公共電視董事長。
這堂課開了我的眼界,也讓我從教育層面看到更多需要關注的焦點。
猶記莊老師上課時最喜歡講的一句話是:
「你得把問題看深一點,多讀一點書。」
 
後來在社會正義的事上,我選擇了最低稅負制作為我的報告研究主題。
雖然對稅制一竅不通,還是硬著頭皮寫了。
後來去請教老師對於我報告的想法,他誠實地說他不是很瞭解。
不過報告本來就是一個訓練的過程,後來我也沒再就這個領域深入研究。
 
等到上學期得知老師借調教育部,我們還在惋惜少了有趣的課,
莊老師向來喜歡開一些有意思的課程,除了法律本行以外,
他對媒體、民主、社會運動等領域都有涉獵,近來又對教育有所關注。
其實我不太能理解老師為何選擇在爭議性同樣很高的杜正勝底下做事,
直到老師因為中正紀念堂(自由廣場)拆匾事件引發軒然大波,
我才突然發現彷彿變了一個人的莊國榮。
 
我認同蔣中正過去為八年抗戰以致於退守台灣的作為,
但同樣也對他在許多事上的主觀、威權與錯判,感到遺憾。
他在歷史定位上,從過去國立編譯館單一窗口所塑造的「先總統蔣公」,
到如今有越來越多人將他視為兇手、獨裁者的不同聲音,
往後到底會留下什麼功過定論,還是進行式;
但是當多元聲音開始發酵之際,政治力道的介入,
卻使這種聲音又趨於另一個極端之上,而走向一種撕裂族群的道路。
 
莊國榮在中華民國台灣的歷史上,寫下一頁令人不舒服的字句篇章。
 
同時,他又是我的老師。至少我曾受教於他。
 
我在整個過程當中最關注的,並非事實真相為何、舉措有無是非對錯,
而是把眼光專注在「仇恨、對立、撕裂與暴力」之上。
這是什麼?這些情緒與意識型態,難道是執政者當局所要帶給人民的嗎?
 
政黨競爭本為民主常態,選戰之中的互批與攻訐在所難免,
然而馬英九在本次選舉當中所立下的模範卻是,
不讓負面文宣與選舉語言降低了整體選舉的格調。
 
政治學中的密西根學派歸納選民的投票意向時發現,
大部分選民的政黨考量高於候選人,最後才是政見。
也許是早知道這樣的道理,我在立委選舉也好,在這次總統大選也罷,
我控制自己把好惡專注於候選人與政見之上,
雖然從結果顯示「正好」後兩者的抉擇符合我當前的政黨支持,
但我總是希望能看透一個「人」是個怎麼樣的人。
 
所以在公行異言堂的討論版上,我赫然看見兩派意見,
從校友眼光經由媒體報導所認識的莊國榮,
與從學生眼光經由課堂學習所認識的莊老師,很顯然地區分成為兩派。
 
學生派看見了在媒體報導之外的莊國榮,而主張將他的教學研究切割看待;
校友派聲稱學生派看不見幕後的利益輸送,而將莊老師看為極不適任。
 
問題就在於莊國榮假如豁達,放棄申請歸建也就落幕了;
然而莊老師仍希望能返校續任教職。
 
我知道我有點在「莊國榮」與「莊老師」之間玩文字遊戲,
這反映出我想要將他的政治立場與專業學術之間作切割的打算;
然而「切割」這個詞又在政治領域當中被泛用得一文不值,
搞到後來讓人怎麼講也無法不跟政治牽扯上關係。
 
莊國榮為了理想抱負也好、為了個人意識立場得以伸展也罷,
他棄學從政的抉擇我以學生的立場只有尊重,
他心甘情願維持義務教學我個人也表贊同,
他以莊主秘身份所作所為絕不代表政大公行系的立場,
他在課堂上的教學有無愧對專業良心只有本人曉得。
 
我深刻體認一個「為師者」作育英才的苦心與成就感,
我也能夠體會一個「媒介」所能發揮的最大正負面影響力,
為師者只需要為其專業立場辯護、為學術中立堅持,
媒介則因靠近權力而能產生加諸主觀意識的言論散播。
 
只是就算不能完全劃清為師者與媒介的區別,
為師者也當有所體認,在學術研究的路子上,絕對不應混淆政治。
我覺得今天談到莊國榮是否繼續適任學術職務,
本人能否謹守學術良心的最後一道界線,絕對是首要關鍵。
他在公策與社會正義上,也的確有過政治立場的表態,
然而我知道老師曾就這個部分,作出他的克制與把持。
 
但在這之後呢?乃至於從政以後呢?我不曉得。
我沒有在其任職主秘期間繼續上他的課,我無從判斷。
我只能從他在公開場合、就政治領域上看到,
他屢次有發言不當與仇恨、對立、撕裂、言語暴力的動作產生,
這已經逾越一個政務官乃至於一般公民所應具有的道德水平。
 
仇恨因一人而起,復又延燒擴散,
乃至於形成兩派挺莊、反莊的聲浪出現,情況越演越烈。
這就是莊國榮付上的代價,不單是延燒到他自己,也延燒到其他人。
而我,對這樣的過程與結果,除了遺憾,還是遺憾。
 
我沒有足夠的資訊與立場去判斷莊國榮是否適任教職,
這唯有透過系、院、校教評會根據教師聘任升等評量辦法,
以及教師基本績效評量辦法而定。
這次公行系教評會也首開先例,將請學生代表、系友列席表示意見。
詳情我沒有進一步瞭解,目前也沒興趣瞭解。
 
然而於我來說,當老師決定踏上政治的那一刻起,
也許就注定了另一條不歸路。
雖然我相信人是會改變的,可能變壞也可能變好,
然而在政治的染缸裡頭走過這麼一遭,沾了一身腥以後,
我寧可建議莊老師豁達以對,主動放棄歸建與教職,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解鈴還需繫鈴人」,
也是我認為最能妥善處理爭議的方法。
既然敢做就要敢當,我不是當事人話可以說得輕鬆,這代價得要他本人扛。
 
教學是一回事、研究是一回事、意識型態是一回事、行為是一回事,
沒有人能夠完全理性切割,但也不是不能克制以對,
是要相信人性的防線,還是乾脆「引刀成一快」,無人能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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